【蔺靖】梅中雪(五)
随手写的短篇，没什么逻辑，轻拍～
阁主有特殊的秀恩爱技巧，和小皇帝撒娇打滚翻脸又和好(大误)
可能有私设……也可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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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外面的雪终于小了一点，静太后这才肯点头放萧景琰回去，走之前又拿出件狐皮大氅说什么也要给他披上。
萧景琰终是顺了母后的意思，把自个儿裹了好几层才出的慈安宫的大门。跨出去没两步，身后响起霏月的声音，“陛下，陛下留步！”
萧景琰驻足转身，便见得小姑娘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手里提溜着个三层高的食盒，“这些点心一早便给陛下装了盒了，这不，险些忘了。”她笑着眨眨眼，将盒子转手递给一旁的高湛。
萧景琰看她连裘衣都没赶得上穿便追出来，鼻尖冻得红红的，连忙道：“行了，赶紧回去吧，别冻着。”
霏月应了一声，转头要跑回去。
“欸，”萧景琰突然想到什么，又出声叫住她，“那个……”
霏月疑惑的看他，看得萧景琰磨蹭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全。小姑娘抱着手臂狠狠摩擦了几下试图取暖，却还是冷。
毕竟是皇上，霏月好脾气的想，不能随便翻脸。
“陛下，您想说什么？”
“喔……那个么，就是想问问你……那个……”
“少主？”霏月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支吾，这个风吹的她实在是难以做什么表情了。
萧景琰哽了一下，闭上了嘴。
啧，这两个人真麻烦，霏月腹诽着，不过比起来还是少主更麻烦。“少主在这里陪娘娘用过午膳便回了琅琊阁，”看萧景琰面色先是怔了怔随即变得有些无措起来，霏月深觉这里面有一场好戏，于是眼神一亮，挑起唇角笑问，“陛下，少主没告诉您么？”
30
萧景琰是个作息习惯非常好的人。
今夜他没有待处理的政务，三餐按时吃了不需要准备夜宵，也没有人拉着他看月亮数星星的，这个点儿他便已换了寝衣，翻身上了床躺好。
夜晚静谧如水。
呼呼作响的风被关紧了的门窗全数挡在外头，没有一丝一毫漏进来打扰九五之尊的安眠。
萧景琰没睡着。
他想着，大约是习惯了晚睡，难得一天睡得早了倒是改不过来了。
他是习武之人，又带了多年军，耳力目力都是极好的。夜风拍打着窗框的轻微嘭嘭声，门外守夜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低语声，特意未熄的那支蜡烛的火花噼啪声。
萧景琰瞪着床帐听了半天，直到感觉眼眶有点酸，这才缓缓闭了眼。
那些微弱而杂乱的声响慢慢从脑海中褪去，意识也开始涣散。萧景琰有点得意的想，那个人不在，大概还能睡得更安稳点。
31
失策了。
萧景琰异常懊恼。
他失眠了。
睁开眼的时候寝殿里一片黑暗，那支蜡烛早已燃尽。
萧景琰裹成个球，在被褥里抖了抖，怎么感觉有点冷呢？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也没惊动外面守夜的人，轻车熟路地从床底下拖出个火盆来，又在柜子里找出个火折子点上。橘红色的火苗噼噼啪啪的烧起来，他又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
萧景琰其实一点儿都不怕冷，金陵的冬天比起北境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大手一挥直接把这些玩意送去了慈安宫。
可他没料到蔺晨怕冷，而且是怕得要命。毕竟琅琊山四季如春，冬暖夏凉的，蔺少阁主贵气地受不住这细密的渗进骨子里的寒意。萧景琰无法，只好顺着他在各处都让人放了火盆。
难不成是火盆用多了，他现在也跟着畏冷了？
萧景琰没想出个答案，便也就随它去了，翻了个身闭了眼。
没过多久，龙床上又是一阵躁动。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的君王翻身下地，在一旁的书柜上摸出个木盒子。盒子里飘出熟悉的味道，他终于缓了缓神色。
萧景琰将熏香点起来，又往自己床边挪了挪，这才满意地躺了回去。
碳火的味道真难闻。他都睡不着了。
32
萧景琰醒的很早。
早到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生物钟的功劳。
他赖在床上稍稍动了动胳膊，猛然发现怀里抱了个软绵绵的物什，低头一看，原是床上的另一个软枕。
他什么时候抱了这么个玩意儿？
萧景琰一骨碌坐起身，盯着手里的东西直皱眉头。
抱了一晚上？没撒手？
33
萧景琰是个诚实的人。
他兀自纠结了一小会儿，不得不承认，他睡觉的时候需要个暖和的，柔软的，又带着熟悉气味的……东西？
人。
萧景琰认命般笑了笑，他好像缺个蔺晨。
是啦，是啦，我命里缺你。
耳朵尖微微有点烫起来，他都能想象的出那人听到这话的时候桃花眼略略眯起来的得意模样，跟个叼了只兔子的白胖狐狸似的。
让人讨厌的很。
可又有什么办法，偏偏他萧景琰就喜欢这大白狐狸。
34
今日的早朝，皇帝陛下明显的心不在焉。
蔡大人和沈大人站的离御座近，看的无比清楚。两人互看一眼，点了点头，心如明镜般地把手里的奏折默默收了回去。
居高临下把一切收入眼底的高湛在心里给两位大人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陛下提拔起来的人，就是有眼色。
另一边没有眼色的兵部尚书还在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稍稍回神的萧景琰飞快的回忆了一下他上奏的内容，也没下什么实质性的旨意，赞扬了一番他的勤恳尽心，剩下的全嗯嗯啊啊的糊弄了过去。
萧景琰现下的心思完全不在朝堂上，他满心都在想着昨晚霏月说的话。
“催着少主回去的书信也催了有四五天了。”
“好像是老阁主云游回来了。”
“听说阁里来了位难缠的客人，架子大得很，非要见阁主。”
“老阁主玩了一圈回来正懒着呢，可没工夫见。”
“不过也说不准只是找个由头把少主骗回去罢了，他们俩骗来骗去的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少主这回又小半年没回阁里了吧，老阁主走之前托给他的那盆花估计是得死了。搞不好找他回去，是兴师问罪去了。”
萧景琰有点恍恍惚惚地想着，那人已经在金陵呆了半年了么？
好像确实是的。去年夏初的时候那人去了北边，依照麒麟才子在最后三个月里制定好的方案，一边加固北境防线一边举着皇令整饬军方，直到夏日将将结束了才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策马扬鞭飞驰回来的人连粉子蛋都没吃，便将认真批奏章的皇帝抓了出宫，带到了荷花开的最好的宜人湖上去了。
萧景琰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无奈地盯着一身仆仆风尘的人问：“你紧赶慢赶地赶回来就为了来这儿赏个荷花？”
白衣翩翩那人的额上还沾着点没来得及擦的汗，挥起折扇笑得肆意，“前年便说了要陪你游湖赏荷，去年那不是错过了么。今年再食言，我堂堂琅琊少阁主的信誉往哪儿搁。”
萧景琰眨了眨眼，将目光从蔺晨身上转到船外已落了一半的荷花，心道你在我这儿哪里还有什么好信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夏末还有些暖意的风透过两边的纱窗拢进来，带着荷塘里的清新气味让人的神思清明起来。萧景琰脸颊微红，一寸一寸地悄悄挪着指尖，牵到了那人搁在桌上的手。
余光中看见蔺晨高高扬起唇角，随即一个反手紧紧握住了他。
于是，萧景琰便也不可抑制地弯了眼角。
真暖啊，这风。
真香啊，这花。
35
蔺晨从山下慢悠悠往上走的时候，认真算了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回来过了。
半年？
不止半年了，将近一年了吧。
上回还是去年刚开春的时候，因着夜秦皇室那一堆破事，说是老皇帝从民间挖出来个半大儿子，后宫里那几个闻风自然不干，天天翻着花样地闹腾。原本蔺晨也不在意他们小打小闹的，只是消息说老皇帝一怒之下要把皇位传给这个才冒出来没俩月的儿子，皇位变动这种事总是不能掉以轻心的，于是他便给萧景琰打了个招呼回了琅琊阁坐镇。
夜秦那几位后妃倒也不负蔺晨的青眼，不出三个月，根本没给老皇帝立诏的机会，合着伙就把那孩子弄死了。
蔺晨收到信的时候十分满意，回信嘱咐琅琊阁在夜秦开的珠宝香粉店，下个月的春季新品给宫里出来的人打个折，随即便把善后的事儿扔给黎叔，自个儿拍拍屁股回去找自家小皇帝了。
……真的是好久了。
快意江湖的那段岁月，每年他总是要回来一趟的，嘴上说着是为了吉婶那碗粉子蛋和黎叔那口桃花酒，其实他自己心里看的很清楚，不过是飘摇在外的人需要寻个家罢了。
36
还没踏进琅琊阁那道气势恢宏的石门，蔺晨便听得里面嗓门大过天的吵嚷声。
“你们阁主呢！让你们阁主出来！”
“知道我们殿下是谁么？竟然如此慢待！”
“我们殿下已经等了五日了，已经很给你琅琊面子了！别不知好歹！”
蔺晨皱起眉，半眯了眼扫过去。
门口的两个小童子一早便接到少阁主回来的消息，特特侯在这里，这会儿立马迎上去，揖道:“恭迎少阁主。”
“嗯，”蔺晨摆摆手，又往闹着的那处一指，“那谁？怎么回事？”
左手边的小童道:“回少阁主，那是北燕皇子。”
“喔，北燕的？派头不小，又蠢到敢在琅琊阁闹事……最小的九皇子吧。”
右边的童子回道:“正是拓拔九皇子。少阁主……要去看看么？”
蔺晨一眼望见在人群簇拥之中，披了件银狐毛领大裘的少年，仍旧稚嫩的面上显出不加掩饰的不耐与无处撒放的薄怒。他兴致缺缺地扯了扯嘴角，淡声道:“不去。晾着吧。”脚下一转，朝着内院走去。
身后两位小童快步跟上，“老阁主在您房里呢，说让您回来了就……呃，去。”
话里明显的迟疑和停顿让蔺晨停了步子，挑眉看过去。两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说让您回来了就……滚过去。”
蔺晨一点都不意外，点了点头挥退两人，抬步往自己院子走。房间门大开着，蔺晨一看就微微笑起来，折扇一抽老神在在地走近，“爹啊……”
话音未落，房里便极速飞出一只玉杯，直扑蔺晨面门而来。蔺晨不慌不忙，手中折扇顺势展开，挡上那玉杯凶猛的势头，将杯子拢在扇面里转了一圈，化了出手时的力道，这才伸出另一只手稳稳接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做完，门内中气十足地响起道声音:“小兔崽子，你倒是还知道回来！知道你爹中了毒还在外面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子！”
蔺晨把玩着手里质地温润的白玉，摇着扇子跨进房里，“爹啊，这套白玉杯可金贵了，儿子费了多少嘴皮子诓来的，可别瞎扔了，”说着将玉杯放回茶盘，“再说了，我是我娘生的，可不是你生的。”
“嘿！你小子！”
“哟哟哟，老头儿中气挺足啊，扔杯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内力不济啊。哪儿中毒了？毒哪儿了？瞎了还是聋了？毒入肺腑了没？来，我诊诊。”
“……老子迟早有一天给你气死。”精神矍铄的蔺老阁主抬手格挡开蔺晨伸过来的爪子，手腕一转抓上蔺晨的小臂将他一扯。蔺晨也没反抗，笑嘻嘻地顺势坐上了边上的凳子。
“子曰六十而耳顺，老头子你怎么还是这个暴脾气？”
“有你这种儿子，我能活过六十真是谢天谢地了。”
“爹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蔺晨摇头晃脑地反驳，“儿子我什么时候给你惹过事儿啊。”
“哼！卖什么乖。”蔺老阁主撇过眼，自顾自地倒茶，“小子，我说……你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
蔺晨一怔，没及回话便听得老阁主悠悠问道:“我儿媳妇呢？嗯？躲了两年了，还想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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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老头说老子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旅座的召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