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梅中雪（四）
随手写的短篇，没什么逻辑，轻拍～
阁主有特殊的秀恩爱技巧，和小皇帝撒娇打滚翻脸又和好(大误)
可能有私设……也可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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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一脸的殷殷期盼刹那间隐没无踪。蔺晨只觉是一晃眼的功夫，眼前人便收了嬉笑怒骂的随意，眉间一凛甩袖起身，开口的话语中带上了十足十的帝王之威：“宣。”
门外的高湛恭敬应道：“是。”
“慢着。”萧景琰目光在殿里转了一圈，复开口道，“还是让沈大人去文华殿候着吧。”
高湛应了一声，随即退了下去。
萧景琰微微低了头思索着要怎么同沈追说这事儿，一回身便撞上了蔺晨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
他突然就有些局促起来。
两人默然对视了许久，最后还是蔺晨轻笑一声移开了目光，“去吧。”手里的折扇以极缓慢的速度合上，“别商量太久，午膳我一会儿吩咐人给你备着。”
“就去母后那边用吧，”萧景琰语速极快的打断他，“我……我会过去的。”
蔺晨沉默地抚了会扇子，道：“……好。”
萧景琰站在原地沉吟了一阵，舔了舔发干的唇，“那个……你再等我两日。我把这事处理完，咱们……就回琅琊。”
蔺晨偏了偏头，笑得柔和，“无妨。”
轻轻浅浅的两个字缠绕在萧景琰耳边，他总觉得这语气不太对劲，于是便细细地去看蔺晨的脸色。结果他这一眼扫过去还没看出点什么，蔺晨便挥了挥扇子赶人，“快去吧，别让沈追候得太久。”身后的人在原地踟蹰了会儿，慢慢挪着步子走到门口。
蔺晨没再回头。那身着金绣龙纹之人似是有些委屈地瘪瘪嘴，复而抬手整了整衣襟，端着一派庄严之势跨着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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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眼神有点茫然，门外尖细的一声‘起驾’也没有唤回他的神智。
大概是过了许久，又或许只过了几秒钟，面前桌上的茶壶盖‘嘭’的一声弹了起来。烧的热烈的炉火噼噼啪啪地炸开在眼前，沿着壶溢出的滚烫水珠落在艳红的火苗上，发出的‘滋滋’响声充斥在耳畔。
蔺晨全身一抖，赶忙扔下手中的扇子探手去灭炉子的火。
手上的惯性动作快过思维，蔺晨的脑子悠悠转回来的时候，他一手已持着紫砂杯横过矮桌，突兀地定格在半空。
隔了几秒，思维才慢吞吞地清晰起来。
哦。景琰，去文华殿见沈追来着。
蔺晨伸长的手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他有些想笑自己，挣扎了一会还是慢慢将紫砂杯放在了对座的桌上。
对面的杯子冒着袅袅热气，在蔺晨眼前泛起白茫茫的一片迷雾。
他又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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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处的扑棱声划破蔺晨的迷惘。
他一口灌下手心握了许久的茶，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雪白的鸽子在半空腾腾了一圈，乖巧的落在他摊开的手掌上。
蔺晨呼噜了一把鸽子脑袋上的毛，驾轻就熟地取下绑在脚上的信笺，挥手把鸽子扔了出去。差点儿摔在地上的可怜白鸽朝他叫唤了两声，换来蔺晨撒出的一把米粒。
鸽影掠空，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蔺晨懒洋洋地靠着窗框，展开薄薄的纸片。他脸上倦倦的神色未变，只眼眸中霎时染了两分无奈。浅黄的纸笺被蔺晨揉进手心，他用了几分力，再摊开时已然是一片碎屑。
刺骨的风卷着鹅毛大雪冲散蔺晨周身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些暖意，也将他手心的粉末高高吹起，又纷纷扬扬地散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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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蔺晨比萧景琰自己更了解他。
萧景琰毫无悬念的错过了饭点。
沈追也是个劳碌命，两人在文华殿叽叽歪歪了个把时辰，谁也没觉出点饿的意思来。直到高湛再三确认了陛下不会再发火了，让人把返了两回的木瓜炖银耳送到萧景琰案头时，他才慢慢悠悠地摸了摸肚子。
萧景琰抬手止住沈追的长篇大论，看着桌上的食盒有些好笑地问：“高湛让送的？”
小太监回身行了个礼，“回陛下，这是蔺先生早朝的时候去御膳房备下的，说让人炖好了给陛下送。”
萧景琰明显地愣住，半晌，在沈追上前半步刚要继续话题时又突兀地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小太监飞快的撇了一眼生生咽下话头的沈大人，躬身回道：“陛下，刚过午时一刻。”
萧景琰面色僵了一瞬，转头对着沈追道：“朕还有点事，沈卿先回吧。”
沈追有点懵，但皇上既然都发了话，他自然也只能从善如流地告了礼，随着那小太监退了出去。
偌大的文华殿安静下来，萧景琰小心地将白瓷碗从食盒里拿出来。清甜的味道窜入鼻腔，他不自觉的便露出了笑意。
萧景琰一勺一勺地吃得格外认真。他爱食甜，打小就被林殊嘲笑说他跟个小姑娘似的，甜品吃得比饭还多。蔺晨从梅长苏那儿听闻此事，倒也没笑他，只每回做吃食都给他多加半块冰糖。
甜而不腻。
正对萧景琰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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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有些急切地回了养心殿，却意外地没见到原该横躺在矮桌旁看闲书的一袭白衣。那人原先的位子上只扔了一把扇子，萧景琰拎起来瞧了瞧，心下讶异，这扇子可是那人的半条命，怎的今日就随手扔这儿了？
他这一番思索的功夫，外间便响起了高湛的声音，“陛下，蔺公子方才叫人备了午膳，您看……”
萧景琰往矮桌旁盘腿一坐，“宣吧。”他顺手举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恩，挺好喝的。
不过想想也是，蔺少阁主这么挑剔的人，广储司每季精挑细选送来的茶叶，别说一小罐了，就连一片叶子都没得过蔺少阁主的一句赞。如今广储司那些人看见蔺晨就满脸阴霾，又不好发作，只能恨恨地绕道走。
只可惜他耳濡目染了这么几年，也没学会半点品茶的本事，永远都如牛饮水般，害得蔺少阁主看着那些顶好的茶叶心疼不已。
萧景琰想着蔺晨那副心疼得要命又不好直说的样子，心情没来由地便好了起来。
他的好心情持续到吃完蔺晨早早准备好的午膳，伴着蔺晨新调的熏香处理完今日的政务，又浪费了不少蔺晨珍藏的茶叶……
日头转到申时中的时候，那壶茶已经只有白水味儿了。
蔺晨还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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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蔺晨在一旁捣乱瞎闹，萧景琰自认处理事务的速度蹭蹭地翻倍，他很满意。
可，殿里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人心慌。
萧景琰双手托着脸颊闷闷地想，蔺晨大约是去了母妃那处用午膳了，然后……被母妃留下叙话了？这都几个时辰了，说什么能说这么久？前两日不是刚去过一回么？难道还留下用晚膳了？诶，不对，那我吃什么？
“来人，摆架慈安宫！”
萧景琰在慈安宫门口立住，挥退了身后一大帮子人，只带了个高湛，也没让人通报，便悠然地往里走。
静太后原本是不大愿意搬出芷萝宫的，毕竟住了十多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有感情的。可规制摆在那里，虽说萧景琰绝不会拂她的意，但她也不想给新帝徒增事端，便没说什么，抬抬手允了。
萧景琰一本正经地忙着吩咐人搬，一桌一凳全是按着皇家最高规格给。幸而蔺晨是个人精，随意瞟了几眼就猜到太后心里闷着。
于是乎太后刚搬了慈安宫没两天，这人便找了几位顶好的园艺匠人，将芷萝宫后园子里种的花花草草还有几味药材完完整整地给静太后移栽了过去，顺手还送了两株珍稀药材过去，哄得静太后眉开眼笑，连连夸赞蔺晨，就差再送个儿子给他了。
萧景琰看蔺晨前前后后跑了两日，总算也看明白了自家母后的心意，暗戳戳地让人把那些富丽堂皇的过分的物件儿全给撤了，又让内务府挑挑拣拣地选了些花草种子给慈安宫送了去。
静太后看在眼里，转头就亲自下了趟厨，让人请来了蔺晨。太后娘娘欣慰的表示：景琰终于有点脑子了，真是太感谢蔺先生的教导了。
大约这么多年来，这金碧辉煌的慈安宫第一回让人有素净之感。萧景琰一边往里走一边这样想着，鼻尖似有若无的飘来丁香花的气味，他用力嗅了嗅，确实是比进贡上来的瑞脑好闻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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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踏进慈安宫内殿的时候，静太后正同跪坐在一旁的青衣姑娘说笑着。
那姑娘眼尖得很，望见门口翻飞的黑金色衣袍一角便立刻站了起来，笑容清甜脆生生喊：“参见皇上。”
萧景琰笑着朝她摆摆手，大步跨进去朝主位上恭恭敬敬地行礼，“母后。”
静太后倒是一点惊讶都没有，微微看着看他，“来啦，”说罢又转头看那青衣姑娘，“霏月，去拿吧。”那姑娘应了一声，快步退了下去。萧景琰见完礼，这厢刚落了座，霏月便引着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手里的盘子碟子一个个的往萧景琰面前堆。
“母后，”萧景琰微微瞪大了眼，瞧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露出点孩童般的欢欣，“您这……您知道儿子要来啊？”
静太后呷了口茶，觑他一眼慢悠悠道：“中午的时候蔺先生来了，说你原本要一起来，结果半路给沈大人截去议事了。又说照你的性子，中午来不成，晚上是肯定要来的。”她好笑地看着一身正气的天子偷偷红了耳朵，便又道，“这么看来，蔺先生还真是了解你。”
萧景琰默不作声地又红了脸，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抬头，便狠命的把头埋在了各式糕类点心里。
不出意外的，他听到霏月毫不掩饰的笑声。
萧景琰腮帮子里还塞着半块豌豆黄，只翻了翻眼皮遥遥瞪了她一眼，可这幅吃的正兴起的模样实是没什么威慑力。
霏月象征性地捂了嘴，依旧咯咯咯的笑。静太后一杯茶喝完，侧头看着她，“你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笑话起皇上了。”
萧景琰瞧着自家母后脸上的笑容，状似不满，“母后，霏月明明是被您惯坏了，您就也别当着儿子的面训她了。”他这幅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的静太后笑得更欢，霏月乖巧的凑过去给太后续茶，听得静太后又道：“还真不是我惯的，这笔账你该去找蔺先生算。”
霏月瘪瘪嘴，接上话，“娘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少主可从来没惯过我，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惯着他。他可难伺候了，比老阁主麻烦多了。”
“你倒还抱怨起他的不好了，”静太后伸出手指点了点霏月的额头，“蔺先生哪次过来不给你带鸿丰楼的枣泥酥饼？上回他去晚了没买到，你瞪了他整一顿饭，他有说你半个字没？”
霏月偷偷地笑了笑，又理直气壮起来，“那以前我给他端了多少回的粉子蛋啊。少主还老喜欢往山顶跑，我端着粉子蛋还得跟着他跑……让他顺带给我买点酥饼，也没什么嘛……”她眼珠子往边上瞥，显出心虚的样子，“再说，是他……他答应了我的。”
萧景琰与静太后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羞的霏月气急败坏地跺跺脚，转身便跑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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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盘子空了四分之一的时候，静太后玉手一挥，让霏月把吃食全撤了。萧景琰盯着将将到手，却被霏月一把夺去的茯苓糕，有点懵的朝主座望了望。
静太后优雅地拭了拭嘴角，柔声道：“怕你晚上吃不下。”
萧景琰咽了咽口水，把那句‘吃得下’一道咽了下去。
这顿晚饭，萧景琰吃的异常满足。
他想，蔺晨说的很对，他真的是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同母后好好吃一顿饭了。
他几乎都要忘记了，那样温暖而安心的味道。
他捧着静太后亲手做的佛跳墙，看着母亲几十年如一日的沉静温婉，和眼角眉梢不经意间爬上的细纹以及鬓边藏不住的银丝。他感觉到眼眶中的酸涩，赶忙低下头端着碗喝了一口。
然后，他抬起头，对着认真看他喝汤的静太后抿嘴笑了起来。
像个孩子那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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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又纷飞起鹅毛大雪。
萧景琰听着静太后不厌其烦的提醒他小心着凉注意保暖，别为了政务熬着身子的话，面上乖顺的点头应下，心里想起蔺晨也总是这么叨叨着念他。
蔺晨，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蔺晨了。
萧景琰又想了想，也不是，明明早上才见过他。怎么大半天没见，就感觉已经很久了呢？
萧景琰再想了想，想起了以前太傅教的一句话。
他当年兴致缺缺地斜眼看着林殊带着痞痞的笑容，拿手撑在桌上抵着脑袋，对坐在前桌的霓凰无比柔情的说出这句话。
他当年不太懂，可现在懂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想蔺晨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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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没交代阁主去哪儿是么。
算了，不重要，随便看看就好。
本来想写剧情，结果走了内心。
我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