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 此间少年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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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在经历一场变故后，颇有些人情淡薄的意味。除了过年，旁的就没有什么聚在一起过节日的心思了。
方孟韦料的不错，平安夜那日全家在一起吃了顿饭，谢培东让家里的阿姨买了只火鸡，勉强算作是庆祝个圣诞节的样子。吃完饭不过七点半，方孟韦直截了当地说约了同学去C大的圣诞晚会，这就要走了。方步亭草率的点了个头，拎了笔记本电脑就进了书房。
谢木兰眼珠子一转，拽着方孟韦要他带自己一起去玩。谢培东看她一眼，倒也没阻止，她便欢欢喜喜地换了衣服挤在玄关同方孟韦一起穿鞋。方孟韦扫一眼客厅的程小云和谢培东，压低了声线，“你跟着我想干嘛？”
谢木兰发了消息把手机塞回兜里，嘴角含笑，“不赖着你，本姑娘可有人陪呢。”
方孟韦脑瓜子一转就知道她打的主意了，无奈道：“你注意着点，别太晚了。你跟我一起出去，总要跟我一起回来。”
“放心放心，你准备回家了给我电话。随时保持联系。”
方孟韦迎着风一路小跑，站到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里头一点光都没有。他有些意外，上了两节台阶隔着玻璃门往里看，背后‘滴滴’两声响，透明的玻璃上印出两团明黄色的灯光。
杜见锋降下车窗，冲他招招手，“孟韦，来，上车。”
“你怎么关店了？”车里的暖气开了挺久，方孟韦一上车就开始脱外套，“我还想着让你给我做点吃的呢。”
“怎么着？家里不给吃饱饭啊？”杜见锋把暖气片朝他那边拨一拨，“放心，饿不着你。苏影说那party上有不少小摊在卖吃的。”
方孟韦扣安全带的手一顿，“你不是不去吗？”
杜见锋转头看他忽然亮起来的眼睛，笑了笑，“被那几个丫头缠得不行。再说了，做生意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方孟韦弯起唇角，挪挪身子坐正了，目视前方愈加开阔的道路，“喔好。”轻轻巧巧的两个字里倒也叫杜见锋听出点遮掩不住的兴奋来，他没去拆穿，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问些方孟韦学校的事。
车从侧门开进C大校区。安静的停车场里可以清晰听见草坪广场传来的喧闹人声和圣诞歌曲声，两个人循着声响走去。绕过教学楼就是一片极大的空旷广场，后面连着一块修建平整的草地。广场上竖着两棵极高的圣诞树，翘起的树杈上挂着连串的彩色灯泡，树顶缀着巨大的五角星，精致程度令人望尘莫及。两株圣诞树左右各摆了一小段看起来廉价的木栅栏，搭建出了一个门的形状来。穿着圣诞老人装束的学生在两棵圣诞树之间晃悠，给每一个踏进门的来客递去一只红苹果。
方孟韦笑着谢过，把苹果塞进右边口袋里。几乎同一时间，左边口袋也是一沉，他伸手进去摸了摸，又是一个苹果。“人家给你的，你塞我这儿干嘛？”
“我不爱吃这个。”
“不行的。”方孟韦固执地把苹果放进杜见峰手里，“你爱不爱吃是另一回事，今晚的苹果是平安果。”
杜见峰拿着红彤彤的果子在手里颠来颠去，“你倒还信这个？”
“保平安嘛。”方孟韦低低说了一句。
杜见峰没来由地一笑，苹果在掌心里滚了两滚，妥帖地收进口袋里，“满意了？”带着笑意的三个字颇像是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方孟韦不自在地撇过头去，目光随意地落在热热闹闹摆着的摊位上。打头的摊上是常见的圣诞老人帽，大红色的帽和顶头毛绒绒的球，一个叠一个地挤在巨大的纸箱子里。方孟韦随手拿起一个就往杜见峰头上扣，他比人矮了些，只好拍着杜见峰的肩膀让人蹲下来一点，再踮起脚给他戴上去。圣诞帽上头重，总会歪歪斜斜地滑向一侧，方孟韦捏着帽沿左左右右调整了许久，也叫是杜见峰身体素质好，一个下蹲的姿势撑了这么久不倒不晃，连一句怨言没有。
方孟韦终于满意了，从摊上拿过一面镜子举给杜见峰看，“我觉得还不错，适合你。”
杜见峰并看不出个所以然，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恩，是不错。”说着伸手去纸箱子里打算也拿一个给方孟韦戴上，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了顿，又拐了个弯去掏后头一个箱子。
“你戴这个不好看。”杜见峰半路截住方孟韦要往自己头上扣的圣诞帽，另一手里攥着个黑色的无檐帽，帽子上高高竖着一对棕褐色的巨大鹿角，他不怀好意地晃两下，“这个适合你。”
方孟韦的抗拒在杜见峰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很轻易就被人捉在怀里戴上了帽子，他一脸的生无可恋，被杜见峰裹着站到镜子面前，看自己脑袋上好像是长出来的两丛鹿角。
“你无不无聊。”方孟韦没好气的抬肘怼他一下，眼神却飘飘忽忽的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戴着圣诞帽的男人。这样看起来，他们两个倒是很像童话故事里，在午夜忙着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方孟韦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闹得脸红，挣扎着从杜见峰怀里挣脱出来。他抬手摸了摸那对鹿角，把它扶正了些，杜见峰看他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这才向摆摊的小姑娘付了钱。
说到底，整个圣诞派对就是个变相的游乐场。前半个广场上排列着各种小摊，吃的玩的都有，方孟韦闻着味儿就过去了，从烤香肠到栗子饼，从酥皮蛋糕到杏仁布丁，一路咽着口水，哪个都想尝尝。杜见锋偷笑着勾着人的后领拉回来，一家一家地掏钱给他买过去，看方孟韦腮帮子圆滚滚地鼓着，努力又欣喜又满足地嚼嚼嚼。
摊位后头的广场上是学生自发组织的游戏区，小到摇骰子，大到扔套圈，满满当当地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方孟韦想着要给谢木兰带点小礼物，但又懒得去摊位上一家家地逛，他手里的栗子饼和布丁正吃到一半，嘴里嘟嘟囔囔地随手往扔套圈那处指了指，“你给我套个毛绒玩具呗。”
杜见锋有求必应，留他在人群外头等着，自己拨开围观的圈子就钻了进去，方孟韦踮起脚，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那顶高高翘起来的圣诞帽。
大概过了几分钟，方孟韦听得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欢呼惊叹声。他把嘴里的吃食咽下去，正要探头去问，就看见杜见锋单手环着一只半人高的大白熊走了出来。围观的人艳羡地转头看过来，不少女生在细细碎碎地低声交谈，不知是在羡慕这一把全中的战利品，还是在惊艳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杜见锋把毛绒熊塞进方孟韦怀里，顺手把他吃得干净的塑料袋接过来，“你妹妹会喜欢这个吗？”
“会的。”方孟韦在白熊软咚咚的屁屁上捏了好几把，手臂绕着大熊不怎么明显的腰线抱紧了些。凑近了，他能闻到大白熊身上一股混杂着潮湿的劣质香包味道，许是堆放在储物室里，临时拿香包熏出来的。但方孟韦却莫名的喜欢，爱不释手。他把下巴搁在熊的肩上，被阻挡了大半的视线只能看见杜见锋宽厚的肩背和平顺贴在后颈的黑发。
方孟韦伸出一点点舌尖舔过下唇，然后躲在熊后面闷闷地笑起来。这只熊，送给谢木兰那丫头，是不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发什么呆呢？”杜见锋转身走回来，把方孟韦从熊里挖出来。方孟韦眼睛里的光华和唇边一小片的酥皮一前一后的撞进杜见锋的眼底，他呼吸一促，不自觉的伸出手抚过方孟韦的脸颊，大拇指在唇角轻轻一擦。
方孟韦的眼睛又睁圆了一点。天真而青涩，却灵动而诱人。
白色的大熊顶着两个小葡萄似的黑眼珠面向远方，滚圆的身体被挤扁了一半，无辜地夹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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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已经想不起我圣诞趴干了点什么
只能瞎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