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套路与反套路
#掉马前的小情趣
#大概就是送古书和胃疼之前
#偏原著。瞎写，有出入请不要太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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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看上沈巍这事，藏着掖着许久了。这其实不大符合赵处一贯的追人套路。
一般来说，赵云澜看上了，下一秒脑子里就翻着花儿地安排了十七八个相遇偶遇英雄救美吃饭约炮的桥段了。按照他的平均速度，不出一个月，基本就能把人拿下，三个月左右，基本就能分手了。
然而，沈巍这人，却少有的令赵云澜踟蹰不前，心里泛起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忙忙碌碌近俩月，连哄带骗地打着办案的名头，赵云澜也就只前进到了要电话号码的地步。沈巍这个老古董对现代通讯技术一窍不通，联络还停滞于电话和短信，让赵云澜颇是重温了一回初中追隔壁班小姑娘的心情。
李茜一案之后，特调处闲了好一段日子，赵大处长暗戳戳地想趁热打铁地拿下了这位高知。可沈巍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在躲他，约出来见一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然，赵云澜是个属狗皮膏药的，此路不通那老子就绕路走。
面向全市高校的安全教育原本是不需要特调处这尊大佛出马的，谁知道赵云澜抽的什么风，居然兴致勃勃地在例会上表示出积极参与的态度来。局长也并不想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摆摆手让他自己去活动部协调。
赵云澜笑得跟只狐狸一样，把活动部老实巴交的警察大叔吓得一愣一愣的，他从烟盒里磕出支烟递过去，“来，哥们！把龙大给我就成。”
赵云澜接下这活，并不代表他会认认真真写稿子，人模人样作报告。对他了解的十分透彻的特调处众人在接到上级指示时，每个人脸上都毫不避讳地写着‘妈卖批’三个字。当然，从电脑后面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来的郭长城小可爱除外。
“大家努力努力嘛，这也算是个指标对不对？”赵云澜歪在沙发上，潇洒地伸长了手臂一挥，“为了咱们的新办公室，哪位壮士自告奋勇一下？”
沉默。是今天的，特别调查处。
知道内情的林静刚玩死了一局游戏，在安静如鸡中嗤笑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居心不良、别有所图啊。”
赵云澜僵了两秒，“就你话多！”说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点了点林静，“既然你开了这个口，那么这桩积功德的大好事，就交给你了。”
林静：“我fu……”
赵云澜：“三倍奖金。”
“我佛慈悲。既然如此，那贫僧便不推辞了。”林静装模作样地念了两句经，余光瞧着赵云澜走回办公室，这才回身拍了拍郭长城的桌子，“小郭啊，交给你个重要的任务。”他顶着祝红和楚恕之明明白白的鄙视眼神，美滋滋地想着自己的奖金，“你把演讲稿写一写。”
当林静板着满脸的宝相庄严站在龙大报告厅里，人模人样地开始做安全教育的时候，赵云澜悄咪咪地溜到教师座区，往沈巍腿边一蹲，“沈教授，一起去吃个饭不？”
沈巍：“……”他扶了扶眼镜，弯下腰，压低声音道，“赵处长，你不需要上台发言吗？”
“用不着，林静能搞定。”赵云澜仰着头，显得他眼睛贼大，“沈教授就别挤这儿听报告了，你要是有兴趣，我单独给你辅导辅导？”
赵云澜越说越来劲儿，坐沈巍边上的几个老师都转头看过来，搞得沈巍很是手足无措。他起身抓着赵云澜的手臂，几乎是一路把他拖出了报告厅。
赵云澜爱极了沈巍动不动就红透的耳尖，他心里得意的很，面上笑眯眯道：“没想到沈教授对于安全教育这个问题……这么重视啊？”他咬字咬得极为刻意，满意地看到沈巍连脖子也泛起了红。
沈教授矜持地扭过头去，略显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刚说去哪儿吃饭？”
最后还是挑了家口碑不错的私家菜，他们去的早，选了个靠着落地窗的位置，透过鳞次栉比的高楼还能看见缓缓黯下的天色。
赵云澜充分发挥了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赋，在等待上菜的短短二十分钟内找了不下十个话题，内容从‘沈教授你爱吃什么’到‘沈教授你平常看什么书’又扩展到‘沈教授你想去哪儿旅游’，致力于不让饭桌上出现哪怕一秒钟的沉默。
离他们两桌远的服务生断断续续听了会儿赵云澜的扯皮，表情愈发尴尬，反观沈巍，却依然面带微笑，时不时地还点头应和两句。
饮料和凉菜是一起上来的。沈巍把柠檬茶往赵云澜手边推了推，“说了这么多，先喝点水吧。”然后又把菜朝他推过去一些，“听咪咪说，你们中午忙着协调讲座的事，都没好好吃午饭。有什么话都不急着说，先吃一点。”
沈巍轻声细语的，却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贴心，而且他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唇角勾起的弧度像一弯浅淡的娥眉月，细细地钩着赵云澜的心。
明鉴忽然闪过一道红光的时候，赵云澜正搛了块牛肉往沈巍的碗里送。他没料到这茬，手一抖筷尖一松，牛肉直直掉在桌上。
赵云澜心神一凛，飞快地转过头看向落地窗外。肉眼只能捕捉到一黑影极快的从眼前划过去，赵云澜倾身趴到窗上，眯着眼判断那物消失的方向。他撤回身，从椅子上跳起来，正对上沈巍抬起来的目光。
“呃，沈教授我……”
“赵处尽管去吧。”沈巍抿一口白水，点点头表示理解，“自己小心点就好。”
赵云澜这会儿还不忘朝他丢一个wink，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估计还想着要上去抱一个。
沈巍慢悠悠地把面前那碗时蔬吃光，赵云澜的身影正好拐进一条小巷子，再无踪迹。沈巍眼神里的从容温和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眉心一蹙，抬手掩在唇边低声道：“傀儡。”
小小一团灰雾在他脚边突兀的出现，凝成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形，小人绕着他裤脚蹭了两下，随后身影化作半透明状，直直穿过玻璃窗向着赵云澜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巍早在赵云澜起身出去前，便暗自放了一缕意识先一步追索而去。并不是下面跑来找不痛快的那些东西，只是一只怨念过深的鬼罢了，依着赵云澜的水准，除非是喝到烂醉，不然轻轻松松就能捉回来。可赵云澜的背影在巷口猛然失去踪迹的一刹那，沈巍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揪紧了一下子。
他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他本该离赵云澜远一些的，就如同他几千年来所做的一样，像个影子一样躲在暗处，看着他生老病死，过完短暂而灿烂的一生。然后他会褪下那一身冰冷的黑袍，以一个普通鬼差的身份，在黄泉边递一碗孟婆汤给那人，听他歪过头笑言一句‘哥们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随即一仰头将那散着浓香的汤饮尽。
可沈巍太累了。他拒绝不了赵云澜的示好，甚至只要赵云澜叫一叫他的名字，沈巍都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突突地烧了起来。
贪嗔痴，怨恨妒，那些幽冥里滋生出来的肮脏，沈巍怎么也抹不掉。
赵云澜也就去了十几分钟，沈巍却将这五千年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过了一遭。赵云澜松动着筋骨从小巷里拐出来，一边把集魂的玻璃小瓶塞回衣服口袋里。
沈巍吊着的一口气还没等松下来，他皱皱鼻头，便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刚要摆上的一副斯文模样霎时僵在脸上，沈巍眼底蕴着狂风暴雨，他死死掐住掌心才以免自己克制不住的煞气横冲直撞出去。
赵云澜走进餐厅的时候，有意识地扯了扯外套袖子，随后脚步轻快地朝着沈巍走过去。沈巍面上淡淡的，抬手倒了杯水，“辛苦了，喝点水……”“嘶！”赵云澜的低呼声截断了沈巍没说完的话，那人握着水杯的手不偏不倚的撞在他伤处，劲儿还不小。
沈巍顿时显出一点无措的样子来，“对、对不起……”说罢才慢慢反应过来，“你受伤了？”他眉心一敛，不由分说的拽过赵云澜的手臂，把他特意扯下来的袖子撸上去。
“诶诶诶你轻着点儿！”赵云澜脱手不及，“不是什么大事儿。巷子里太暗了，没灯，一时不察给他抓了一下。嘿！你别说，这死东西指甲还贼长……”他没头没脑地说着，低头一看，沈巍眼眶子都红了，赵云澜立马急了，“你、你别……不是，我也没欺负你吧，沈教授。这大庭广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沈巍眨眨眼，轻轻把视线瞥开，他知道自己失态了。赵云澜小臂上不过是一个两厘米的小伤口，还不怎么深，给任何人一看就是贴个创口贴的事儿。可再沈巍这儿，赵云澜就算掉了半根头发丝，都值得他摸着剩下半根心疼好一会儿的。
沈巍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语气清凌凌的，“买单吧，我送你回去，帮你上个药。”
原本打算着吃完饭趁热打铁再看个电影的赵处对于这个发展有点懵，但至少get到一个点，就是沈巍要送他回家。哇哦，赵云澜心里放起了六十四响的烟花，好像赚了喔。
赵云澜回家路上，在脑子里翻滚了不下十种与沈教授进行深入交流的方式方法，进了家门后，笑意更是猥琐到沈巍的耳朵持续飘红。
但，想归想，实际操作并没有用上。赵云澜只是坐在沙发上等沈巍烧了个水的功夫，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沈巍把人抱回床上稳稳放下，替他拉好被子，又在床边入定似的看了人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路过沙发的时候，沈巍眼神一厉，五指凭空一抓，那个装了鬼魂的小瓶便入了他手中。斩魂使气场迫人，瓶内的小鬼被他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瓶底一角。
沈巍原是想直接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鬼魂打得魂飞魄散的，又想着明日赵云澜或许会疑心，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朝瓶里放了团火。那只鬼嘶吼起来，沈巍又眼疾手快地在瓶壁上一叩，瞬间把所有声音隔绝。做完这些，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心满意足地走了。
沈巍带上赵云澜家门的时候，傀儡从门外半人高的盆栽后跳出来，幻化成一具小小的骨架。沈巍不赞同地皱起眉，“胡闹！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小骨架正要上前，被他骂得一愣，委屈似的低下头。沈巍轻咳一声，扶了扶镜框，随后朝傀儡伸出手。小傀儡的脸上露出个大约是笑的表情来，上前抱住沈巍的胳膊扒到他肩头，嘴巴一张一合，嘎嘎嘎说了一串。
沈巍抬手拍了拍小骨架，从角度来看，勉强算作是一个抚背的动作。他轻声开口，“我知道他是故意受伤，就算赵云澜闭着眼，那个玩意儿也伤不到他。”沈巍忽然低头，笑了一下，“他大概是想看我会不会心疼，没想到还不等他自己开口我就发现了。”
小骨架不太能明白，脑袋后仰了个九十度，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来，“嘎嘎嘎——”
沈巍面色一红，“心疼，呃，心疼就是……”他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最后叹一声，“你还小，你不会懂的。”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沈巍手腕一转，将傀儡收回袖中，慢慢往外走。他心里还惦念着赵云澜，没注意到从灌木丛里窜出来的一只极肥的黑猫。
大庆看了看沈巍离开的背影，几个跃动间跳上树干，又很快跳到赵云澜的窗口。沈巍只留了玄关一盏小灯，窗户开了道缝，大庆都能听见赵云澜轻微的鼾声。
“我去……”大庆抬起肥厚的爪子捂住胸口，“这才几个小时就本垒了？！”
“赵云澜你还体力不支睡过去了？？！！”
“逆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