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鲸

白天和黑夜,像一白一黑,两只寂静的猫,睡在你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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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季/凌李】庄医生被人投诉啦

季白靠在庄恕办公室外头的墙边,慢慢悠悠地抽完一支烟,依旧没等来走路带风的庄教授下手术。

他有些懊恼地叹口气。



季白昨天下午刚从外地办完案子回来。这个跨省案件闹得挺凶,他被上头临时指派,一去就是大半月的光景。庄恕知道他回来,提前跟凌远请了假,在家里忙进忙出地备好了饭菜等季队长凯旋而归。

结果季队长不是很给面子。

确实也不能怪季白。他倒也想跟庄恕好好吃顿饭,再进行一些深入交流和有益身心的活动,古话说小别胜新婚,季白虽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念得紧。奈何他已然是熬了两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本打算在回程的高铁上歇一歇,却在车刚要启动时被告知到了嘉林要立刻回警局作案件报告。季白一点儿没客气,态度极其恶劣地先把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然后老老实实地憋着火气准备报告内容。

等他做完了报告,赶着下班晚高峰腾腾回家,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季白木着脸抱了抱一脸温柔的庄恕,极力忽略了厨房飘出来的浓郁香气,转身就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待庄恕上好了菜进来叫人的时候,季白早已睡的人事不知。

这一觉安稳睡到了今儿中午。

电饭煲里是煮好的米饭,庄恕连插头都没拔,开了保温给他热着。冰箱里是昨天那几个菜,看起来庄恕昨晚一个人也没怎么吃,季白爱吃的那只酱鸭更是连一段鸭脖子都没少。季白见着菜才觉出饿来,也不客气,一个人基本扫完了所有余粮。

吃饱喝足,季白瘫在沙发上,心里冒出点对庄恕的不好意思来。想想庄恕为了他回家忙活了这么久,他一句话没说就睡死过去,别说卿卿我我了,连点正常交流都没赶上。季白越想越不对,生怕庄恕自己生了闷气,又不好因为他的工作有所抱怨。别看这男人平时稳重的跟个秤砣似的,使起性子来比李熏然也不遑多让。

季白觉得安抚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他抄起沙发扶手上搭着的外套便出了家门,打算去医院慰问一下庄医生顺便约个晚饭作为补偿。他心里头算盘打得挺好,走到小区门口伸手要打车了才发现不对。

卧槽!老子手机呢?

卧槽!老子钱包呢?

卧槽!老子钥匙呢?

全身上下拍了一遍,季白这才悲凉的反应过来,妈的,拿错外套了。

他的手机,钱包和家门钥匙都在昨天穿回家的那件夹克里,大概庄恕替他脱下来就挂在了房间的衣架上。

而这件衣服里,屁都没有。

喔,这么说也不准确。季白从左边口袋里摸出包纸巾来,面无表情地抽了一张,抖开来捂住了脸。

季队长不甘心,转而去摸裤子口袋。庄恕看他累成那样,肯定不会大动作地去扒他裤子,把人闹醒了必然是一顿起床气,于是季白幸运的从裤兜里掏出了半包烟和……两个钢镚儿。

季白死死捏着两个硬币,认命地去坐公交车。


运气是真的差。

正碰上庄恕上手术。


季白惆怅,非常惆怅。

他抽完根烟,在胸外这一层溜达溜达了两圈都没遇上一个认识的医生,只好又溜达回庄恕办公室。庄恕一场手术,少则三四个小时,多则十几个小时,季白没带手机,连打发时间都没处打发。

他想了半天,跑去了护士台。正是下午查房时间,护士台只剩了两个小护士,一个在忙着打电话,另一个正同两位病人家属说着什么。季白也没打扰人家,随便翻了张白纸,又抽了支笔,自顾自地写了起来。

季白本想找个胶带把字条贴庄恕办公室门上,转着脑袋看了看,忽然发现护士台侧边有一块极大的深灰色布告栏,上头还用图钉挂着几张纸。季白看看这位置挺好,显眼。

他把手上的纸叠成个豆腐块,拿图钉钉牢了,在朝外的面儿上写了两个大字:庄恕。

季白觉着自己无比机智,拍了拍手转身就走了。他没看见,那块布告栏顶上头的三个字:投诉栏。



庄恕同凌远的一台联合手术顺利结束,两人坐了电梯到胸外那一层楼,打算去庄恕办公室继续讨论术后恢复事宜。电梯门甫一打开,门外两个医生看着凌远打了个招呼,随即便不约而同地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庄恕。

庄恕:“怎么了?”

“没事没事,”一个医生挡住电梯门,侧身让两人出来,恳切道:“庄教授,这种事很正常,大家都见多了。总有些病人不讲道理又没什么脑子,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庄恕:“啊?”

一脸懵逼的庄恕看着电梯门徐徐合上,他看见那两个小医生在门缝里还坚定地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庄恕:???

凌远偏了偏头看他,“不讲道理的病人?”

“我不知道啊。”

“你别是调戏了哪个女病人,被人缠上了吧。”

“去你大爷的!别乱说!”

两人斗着无意义的嘴炮一路走,擦身而过的医护们恭敬地给凌院长打了招呼后,纷纷用混杂着同情、鼓励、理解等等情绪的眼神目送庄恕而去。凌远忍无可忍地往自个儿那边挪了半步,试图把自己排除在那些诡异的目光射程以外。庄恕浑身上下的不舒坦,来往的人又一个个的没半点要解释的意思,他只好狠狠瞪一眼凌远。

关键时刻,最靠谱的还是韦天舒。

韦大夫在走廊另一头转过弯来,老远就挥舞着小手臂喊着,“欸,老庄!老庄!”他噔噔噔噔小跑过来,拍着庄恕的肩,努力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跟你说啊,这个心态啊,一定要好。这种事情嘛,我们当医生的总是避免不了的。”

庄恕一个嘴角勾的有些勉强,落在韦天舒眼里妥妥就是个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他一把搂过人,“别沮丧!哥哥我以前刚进这一行的时候,被人投诉的情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可别因为这个……”

“投诉?”庄恕眉头一皱,“你是说有人投诉我?”

“什么?投诉?”凌远一个箭步跨过来,眉间一凛,“什么投诉?谁投诉的?在医院门口闹么?还是在网上恶意造谣?影响范围扩大到什么程度了?有记者摸过来了么?”

庄恕&韦天舒:“……”


韦天舒拉着两人走到投诉栏前面,指着那纸上龙飞凤舞的两字,啧啧出声,“你看看这字写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力透纸背啊!一看就杀气重的很!”他伸手要去摘那纸条,轻轻一拔竟还没拔下来,“你看看!你看看!这钉子用力大的都快钉死了!”他转头看向庄恕,“老庄啊,也没听说你这两天哪个手术失败了啊。”

庄恕看了两遍那字,眉头便舒展开来,他抿着笑把纸取下来,“韦大夫,你戏真多。”说完转头就走。

“看来不是投诉。”凌远瞟了眼被怼得莫名其妙的韦天舒,轻笑一下跟了上去,“谁写的?”

“我们家季三儿。”庄恕抖着张纸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家伙每次结了案子,总有两天脑子不大灵光。出个门连手机钱包都不带,你说说……”

“别别别,我谢谢您嘞。”凌远摆摆手,又往一旁挪了两步,“你看你笑的,褶子都能夹死只蚊子了。这是在医院里,麻烦庄教授稳重一点儿。”

“眼红了吧,嫉妒了吧,”庄恕翻个白眼,“你家警察大人还在家睡觉呢吧。”

“熏然啊,他那是昨夜累着了,又睡得晚。”凌远两手往兜里一揣,微微笑着道:“这也是我不好。”

掉头就走的庄恕:“切!”

刚凑过来的韦天舒:“……我听到了个啥?”


庄恕直接翘了班,往季白写的那家火锅店去了。他到的时候,锅底已经滚了起来,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季白托着个腮、抽着鼻子看着锅底发愣。

庄恕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呢?怎么不先吃?”

“这不是为了等你嘛。”季白眸子一亮,伸手端起盘子就先下了一波肉,“昨天晚上是我不好,回来就睡过去了,浪费了你一桌菜。”

“知道你办案辛苦,我理解。”庄恕抿着唇笑起来,“倒是难得听你认错。怎么,是怕我为了这个生气?”

季白倏地坐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没生气?”

“没有啊。”

“很好。那我不用请赔罪饭了。”季白道:“这顿你请。”

“本来就是我请,”庄恕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带手机了么?带钱包了么?”

季白神色一僵。

“要是我真生气了,你这顿打算怎么请?”庄恕探手过去揉他的脸,“问我借钱?我这利息可是很高的。”

“放高利贷啊?”

“季警官不妨考虑一下以劳抵债或者,卖身抵债。”

季白一把攥住他的手,眨眨眼睛问:“这两个方法,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怎么可能没区别呢?”庄恕带着季白的手从脸颊划到脖颈,暧昧地打了几个圈,“平时,都是我出力比较多啊。”

季白哼笑一声,啪的打开庄恕的手,“先吃饭!”

庄恕也不闹,笑眯眯地收回手来,“也是,好吃的总要留到最后再吃。”


凌远当日回去便把季白这桩办的不怎么地道的事告诉了李熏然,李副队实实在在的笑了他三哥好一会儿。只是第二日中午他去医院找凌远吃饭时,却在医院听到了不大一样的版本。

小护士A:“庄大夫和季警官真是好浪漫啊!”

小护士B:“是啊是啊,胸外的几个护士昨天都在嚷嚷,说简直被闪瞎了眼呢。”

小护士C:“恩?昨天?我只听说昨天庄大夫被人贴在了投诉栏上?”

小护士D:“诶,你昨天轮休不太清楚。什么投诉啊,那就是季警官贴上的。”

小护士B:“真是好想看季警官写给庄大夫的情书啊。”

小护士C:“情书?季警官把情书贴在了投诉栏?”

小护士A:“肯定没错。我们是没看见,听说庄大夫打开看了之后,笑得那叫一个好看。”

小护士D:“嘤嘤嘤~好羡慕啊。”

小护士A:“就是。虽然找不到像庄大夫和凌院长那样的男朋友,但能看见他们笑起来也是很幸运了啊。”

小护士B:“诶,你别说。这两个是会玩儿,情趣都玩儿到医院来了。”

掌握第一手消息的李熏然很是懵了一会儿,随即笑到不可自制。八卦果然是个神奇的玩意儿,大概再过两天就有人说季白给庄恕的是求婚信了吧。

韦天舒刚从办公室下来,就在拐角捉到一只笑弯了腰的李熏然,顺便把人一道带去了食堂,“老凌在和局长聊事儿呢,大概还得有一会儿。”又问他,“你看到什么了,笑成这样?”

李熏然便悄悄地给他说了一遍方才听到的传言。韦天舒了然的笑了笑:“她们这么想也是有缘由的。这投诉栏上也不是第一回被人挂情书了。”

“哦?之前也有?”

“这投诉栏本来呢是凌远刚上任的时候搞出来的玩意儿,病人可以投诉医生,医护也可以匿名投诉他这个院长。其实也就是个意见箱嘛。”韦天舒道:“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投诉医生的倒不多,投诉院长的倒是每周都有那么两封。”

“谁敢投诉远哥?”李熏然眼睛一瞪,颇有些要寻仇的架势。

“什么投诉啊,”韦天舒笑出声来,“我看着他一封封拆开的,全是小姑娘写的情书!”


李熏然眼睛瞪得更圆了。

生气!凌远当初交代情史的时候怎么没提过这一茬?

好生气!连我都没给远哥写过情书呢!

不行,落后了。李熏然想,我一定得给远哥写一封,也挂在医院的投诉栏上。

要比三哥那封长,比三哥那封大!

李熏然说干就干,一点儿不含糊。当晚回去熬到十二点,赶出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中学生水平情书,又从一堆旧物里翻出个少女心十足的信封来,仔仔细细装好了。

第二天一早凌远便有一个手术。刚从手术室出来,庄恕便晃悠着过来了,一脸的看笑话表情,“凌远,可以的,非常别出心裁了。”他抖着嘴角努力抑制笑意,“不过你最好赶紧着点儿,下午陈局长过来看见就不好了。”

凌远顺着庄恕出于友好给的提示一路跑到一楼大厅。

李熏然果然别出心裁,将信挂在了挂号处侧边墙上、一溜的主任医师介绍栏旁边、全院最大最醒目的一块、投诉栏。排队排的无聊的病人们皆好奇的打量讨论着这位被投诉的凌医生,中央护士台的医护们倒是捂着嘴笑得开心。

凌远心情有点复杂。

当他转头看见陈局长站在他身后的时候,这种复杂又上了一个层次。

“陈老师……”

“凌远啊,你身为院长,这怎么……”

“老师,这是我家小孩儿写的。”

“啊?”

“咳咳,这应该……”凌远的脸上十分难得地浮上些红晕来,“应该是封情书。”



???

你们年轻人真会玩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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