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此间少年 08-09
期末了，整个人瑟瑟发抖
不能好啊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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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重点高中总是有些异于常人的习惯，比如人家两年开一次的运动会它非要一年开一次；比如考试名次从来不广而告之，你想知道自己去官网上查；比如人家学校的高三都取消了社团和大型活动，它偏偏还鼓励你全面发展……
再比如，高三，居然是全校放的最早的。
是哪位闲散校长传下来的规矩已不可考，但历任校长倒是一直沿用下来。高三下午三节课后进入自习时间，不仅图书馆全面开放，连校门都开放。明确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在学校待着，你也可以回家学习，妥妥地就是变相的放学。
也是有不少老师会留下学生继续讲课的，打着补课的旗号，却也没有几个真敢拎包走人的。可方孟韦那个班本就是年级拔尖的学霸班，教化学的班主任也是个奇人，明明年纪不大，却成天喜欢穿个一身白的练功服，跟个老头子似的。人也散漫地不行，除了上课还有几分老师的样子，作为班主任的职责一点不上心，平时净知道撩撩小姑娘逗逗方孟韦。
也怪他长得好看，学校三大男神老师还能侥幸排个最末。
方孟韦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撑着腮想心事，然后那个一身白的人就这么撞进了视线里。方孟韦朝天翻了个白眼，看自己的班主任朝着新来的英文老师眯着眼笑。
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两声夹杂着不满的清咳，娇小的英文老师颔首叫了声‘校长好’连忙转过身小步跑掉了。他家班主任笑成一朵迎春花，转身朝着校长迎过去，“哟，吃醋啦？”
吃你个大头鬼！
常年混迹于办公室的方孟韦并不想知道窗外头的后续，他理好书包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径直往校外走。
与苍陵路垂直相交的一条马路上坐落着不少写字楼，也叫是杜见峰选址选得好，这间咖啡店向来不缺客人。方孟韦推开店门进去，半开放的制作台后站着的男人托着奶泡杯晃了晃又在桌上磕了两下，手腕一翻极快地在咖啡表面拉出一枚叶片来。
“诶，小帅哥，又是你啊。”身边响起个带笑的声音来，“还是来等女朋友的？”
方孟韦张了张嘴正要解释，却见制作台后的男人看过来一眼勾唇笑道：“苏影，他是来找我的。”
被叫了名字的女孩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虚虚捂了捂嘴笑，“杜哥，这可不怪我。他上回在外头探头探脑的，我还以为是偷摸跟小女友约会呢。”
杜见峰解了围裙扔给收银台的男生，走出来搂过面色微赧的方孟韦，伸手点了点笑得开怀的苏影，“少调戏人家。干活去。”杜见峰给方孟韦找了个靠着落地窗的圆桌，“这儿光线好。”
方孟韦顺从地坐下，仰头看他，“见锋哥，给你添麻烦了。”
“嗐，跟我客气什么。”杜见峰极其顺手地摸了一把方孟韦的脑袋，“喝什么？今儿刚买的西瓜不错，给你榨果汁？”
方孟韦眨眨眼，“我要喝咖啡。”
“小孩子喝什么咖啡？”杜见峰眉尖挑了挑，“要不热可可？你爱喝甜的不？”
“我就是想喝咖啡。”方孟韦一副笃定地模样，随后微微鼓了鼓腮帮子，“来咖啡店喝果汁热可可的，像什么样子啊。”
杜见峰发现自己说不过他，只好摇摇头去给他做，方孟韦在他身后轻声喊，“喔，对了，我爱喝甜的。”杜见峰回过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
方才替了杜见峰位置的男生探出身子来问要做什么咖啡，杜见峰道了句‘我来’，便转进了操作台流畅地动作起来。方孟韦像模像样地摸出本练习册摊在桌上，盯在题目上的眼神却时不时地朝那方瞟一下，再瞟一下。
“杜哥，你这奶加多了吧，”男生伸手要去拦，“还加糖？”
“没办法咯。”杜见峰无奈地抬眼看向落地窗旁沐浴在暖洋洋日光下的人，“小孩子嘛，爱吃甜食。”
方孟韦捧着白瓷杯小心的沿着边抿一口杜见峰的特调拿铁，浅棕色之上浮动的细长叶片便缺了一角。
“怎么样？味道还成么？”杜见峰顺手搭了两块饼干放在方孟韦的盘子里。
“好喝，甜丝丝的。”方孟韦放了杯子，伸手指了指店内一角摆放的乳白色钢琴，“你是请了人弹钢琴么？”
“没有，就是放着，谁都可以弹。”杜见峰察觉到方孟韦对钢琴的兴趣，“去露一手？”
方孟韦摆着手拒绝，“别别别，我一点都不会。”随后又扯了扯杜见峰，“你会不会啊？”
“会啊。”杜见峰咧着嘴笑起来，“我会弹国歌。”
前台那个男生似乎是刚招进来的临时工，杜见峰不怎么放心，同方孟韦聊了几句就转回去忙碌起来，他跟来端咖啡的苏影说了几句，小姑娘便跑去换了个播放列表，店里缓缓流淌起轻柔的钢琴曲来。
方孟韦轻轻晃着脑袋，咬着唇角笑而不自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作业还没写完，便急匆匆地从书包里掏出文具来，花了些功夫才把心思重新放在面前的卷子上。
一张试卷写完，店里头喝咖啡的人已换成了用晚饭的人。方孟韦理好东西四处看了一圈，正看见杜见峰端着托盘从后厨走出来。杜见峰对上他的眼神，送了餐便走到他身边，“也不早了，要留这儿吃饭么？”
方孟韦刚要应下，猛然想起今晚家里似乎又只有一个谢木兰在。他有点不太忍心，又担心木兰在家单脚跳来跳去的出点事儿，硬是把已经点下去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今天不行，我答应了家里回家吃饭呢。”
杜见峰没错过他神色里的犹豫和忧心，倒也没点破，“行，那你回家小心。今儿有点忙，我就不送你了。”
方孟韦道了别，又别着脑袋同收银的苏影打了招呼，这才慢慢往外走。走到半路又忽然转回身来，一双沁了水色的眸弯弯，“你欠我的蛋炒饭？”
杜见峰凌厉的眉峰好似柔和下来，他走过去把方孟韦扭了麻花的书包带子翻过来，又揉了把软软的发顶，“记着呢。”他眼角笑出几条褶来，“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一直在。”
09
方孟韦开始期盼放学。
热爱学习的班长大人一下课就拎着书包跑路，让全班都非常的好奇和纳闷。他同桌被全班推举出来，找了个方孟韦心情还不错的时候问了问他，方孟韦罕见地笑出个小小的梨涡，只道：“最近找到家很好喝的咖啡店。”前排的女生竖着耳朵听到这里，立马凑过来问是哪家店。方孟韦还是笑，却不肯明说，“不是网红店，只是偶然路过看见的。位置挺偏的，也挺远，不好找。”
抄着手走进来的班主任淡淡扫一眼，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除了学习成绩，家里其实也不怎么管他和木兰的课余生活。何况他在家长心里头的印象本就乖巧，方步亭根本都没问一句便默认了他每天都安安分分的在学校自习，也省了方孟韦挖空心思解释去向一事。
方孟韦天天去杜见峰店里打卡报到，他第一次坐的小圆桌已经成了他的专属座位，桌上的细颈小瓷瓶和里头的一簇满天星也不知是谁的杰作。每次来的时候，杜见峰总是围着副围裙在制作台后专心做咖啡，见他来了便抬头朝他笑，没几分钟后就有一杯甜丝丝的拿铁放在他桌上。
方孟韦接过来看一眼，喔，今天是只猫咪。
杜见峰给他拉花拉了近一周的叶子，忽然有一天换成了朵花。方孟韦瞄了眼苏影托盘上的其它几杯，发现只有自己这杯不一样，他溜到制作台前凑近了去看杜见峰手下的那杯咖啡，也是叶子。
“见锋哥，怎么我那是朵花？”
“不喜欢？”杜见峰把咖啡杯放到托盘里递给苏影，“怕你叶子看腻了，就换个花样。”
“挺好看的，那是什么花？”
“恩……菊花吧。”
方孟韦冷漠.jpg
被翻了个大白眼的杜见峰第二天就乖乖的拉了个长耳朵的兔子，自此便开启了动物园模式，又是大嘴猴又是轻松熊。有一回试图拉两只海豚出来，结果手一抖就废了，端过来的时候方孟韦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杜见峰面不改色，“海浪。”
当然最后还是被苏影毫不留情地戳破。方孟韦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怕影响到客人就转过身把整个脸埋在一旁落地窗的窗帘里头。杜见峰无奈地过来把人扒拉出来，龇牙咧嘴地威胁他不许笑，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最后让方孟韦停了笑声的，是杜见峰探出手指来轻轻抹掉他嘴角的饼干屑。
指上有厚厚的茧，和浓郁的咖啡香气。
方孟韦猛地闭上嘴，背抵在玻璃窗上，呆愣愣地看着杜见峰。那人退后半个身位，两指间摩挲几下将碎屑拂去，抬眼间依旧温和而平静。
方孟韦却再不能平静。
今日咖啡店人不多，杜见峰没忙太久便坐到方孟韦对面晒太阳。
“你这是……在画什么？”杜见峰倒着看方孟韦正涂涂画画的一张白纸，好奇地问。
“呃，船。”方孟韦尴尬地停下笔锋，“看不出来么？”
杜见峰有些一言难尽，蹙了蹙眉道：“怎么想着画画了？”
这种无法言说只能转移话题的套路，方孟韦也不是听不出来，他把手里的铅笔一摔，“优秀社团评选，需要上交材料。我作为副社长……唉，你说我当年为什么会加个素描社呢？”
杜见峰把画纸转过来，十分认真地看了一遍，“你这水平，是怎么当上副社长的？”
方孟韦气得想拿铅笔戳他，奈何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谁告诉你我是凭画技上位的？”
“哦，凭脸。”杜见峰一脸严肃地点头，“可以想见了。”他眼都不抬地出手，准确接住方孟韦丢过来的铅笔，“既然他们知道你这水平，还叫你画？”
“他们是没要求我。”方孟韦撇撇嘴，露出点委屈的模样来，“可总被人说是靠脸上位的，我也很不服气啊。”
“没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杜见峰掀掀眼皮扫他一眼，轻笑一下伸手从他面前新抽了一张画纸，“少爷脾气。啧，拿你没办法。”细长的铅笔在指尖转出几个花来，杜见峰垂下眼在纸上勾勒起来。他完成速度很快，笔下不怎么犹豫，似乎是画过很多遍的样子。
方孟韦挪了挪凳子凑到他身边，歪着脑袋看纸上呈现出来的图。几乎刚出来一个大致的轮廓，方孟韦便小小惊呼一声，“这个是，军舰啊！”方孟韦余光扫到杜见峰肘下压着的自己那张画，眼神略微飘了飘。这个船，和他那个船，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准确点说是导弹护卫舰，”杜见峰道：“军校有一门绘图课，那真是逼死一帮大老爷们儿。”
“你这个水平很厉害啊！”
“也是花功夫练出来的，第一回考试没及格呢。”杜见峰吹掉画纸上的橡皮屑，把画放进方孟韦手里，“不过我也就只会画画枪械、装备什么的。”
方孟韦欣赏了会儿画，忽然抬起头看向杜见峰，“诶，我发现你技能还蛮多的嘛，还会什么？”
“我会的可不少呢，”杜见峰略带神秘的笑笑，“不过就要靠你自己慢慢去发现了。”
方孟韦配合地没再问下去，只扬了扬手里的画纸，“真送我了？”
“还能假送？”杜见峰挑挑眉，“拿去你社员面前显摆显摆，证明一下你不是只有一张脸好看。”
“你刚才是很认真地夸了我长得好看么？”方孟韦歪着头，脸颊上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一闪一闪。
“咳咳……”杜见峰似乎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他顿了几秒，猛地起身贴到方孟韦耳朵边上，醇厚的声线一股脑地炸红了方孟韦的耳尖。
“不是，”他低低笑起来，“我是在夸你后面那个穿V领的美女。”
方孟韦很生气。超级生气。
杜见峰说你脸红什么。方孟韦张牙舞爪地要揍他，说这是被你气的。
到底是不是被气出来的？
谁知道呢。
但杜见峰不知道，那张让方孟韦能好好显摆一通的画，根本没被交到社团里去。方孟韦拉开房里唯一一个带锁的抽屉，把画纸平平整整地放进去，如伺珍宝。
全身镜嵌在衣橱门上，正对着方孟韦的后背。
所以他没看见，自己的脸很红很红。
所以到底是不是被气出来的呢？
他们都不知道，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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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哇！见锋哥好厉害！
我：老杜，你看我对你好不好？我自己都不会画画呢。
杜见峰：别整那些没用的！画个船，怎么不画个床呢！
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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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从没打过TBC
算了，也不重要
想问问你们会不会觉得这个进度有点慢，我习惯性铺垫得很长，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这个路子。如果嫌废话太多，我也可以走个两倍速
ღ( ´･ᴗ･` )
